你的眼神

　　晴朗的深秋，银杏树叶变成了金黄的一片云朵，盛开在纯洁的蓝色里，让人陶醉、痴迷。呆在树下，铺上一块可以小憩的地界，慵懒地躺下，做深呼吸。闭上眼，感受吐故纳新的快意。
　　弯弯曲曲的植物园小道，安静得只有鸟啼。白头翁栖息在树梢，用清脆的歌喉婉转着它的爱情。我藏在这深秋里，在这无人的角落，享受阳光的沐浴，享受大自然的生生不息。
　　二十多年前，也是这样的深秋，也是这样的一个地域，有一群年轻人来这里画画写意。还记得我在小溪边支开的画架，仿佛还闻得见水粉颜料的气息。那灵动画，那青春的人，已经成为定格的过去。画板还在，估计已经成了蜘蛛的乐园。里面好像还有方亚为我画的肖像。那张纸也该泛出黄迹了吧！
　　一切已经久远，记忆却像这金色的树叶，总是一年年重复着、不知疲倦。
　　方亚作画时，大约是23岁的青春年纪。我还记得他那双眼睛，那种特殊的眼神。在他的笔下，我是如此的端庄、温文尔雅。
　　二十多年，弹指一瞬的时间。很多的东西已经走远，青春不再。可我还深深记得那一双深邃的眼睛、那摄人魂魄的眼神。
　　方亚付出了太多，可是上面也没有得到。如今漂泊在异国他乡也有近二十年了。中秋那天，意外得知他将回国的消息。这消息，让我吃惊不已，因为，我无法忘记方亚走时丢下的那句话和那像钉在十字架的眼神。我该如何面对那双眼睛？又该如何分散那炯炯的目光？
　　深秋，我躲在这个寂静的角落，仰望白昼的月亮，随手摘一根狗尾草，让那青青的尾巴在眉宇间轻扫。轻扫那些乱了的思绪、也在极力轻扫——你的眼神。